第31章 至暗时刻

十桌来给外婆祝寿的人，喧闹无比，但我的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坐了十多分钟，我情绪稳定一些后说：“等回家再说吧！”然后留下他转身下了楼。

    宴席结束后，我叫妈妈陪我去散步。她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跟弟弟一起去成都，因为弟弟的女朋友生病了，没人照顾。我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有件事，本来不想现在跟你说的，但我怕后面再突然告诉你，你会受不了。我憋着也难受，实在找不到人说。”妈妈问：“怎么了，我刚才就看你眼睛发红，正想找机会问你呢？”“张诚有外遇了，他要跟我离婚。”妈妈听完后，捂着胸口流下了眼泪，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过了一会儿，她说：“要不，我不去成都了！”“不，你还是得去，已经答应的事不能反悔，到时候弟弟回去怎么跟她女朋友说呢？我不想离婚，想挽留一下张诚，现在还不能让大家都知道。”妈妈挣扎了一番说：“我怎么放心丢下你一个人啊！”我拍着妈妈的背说：“妈妈，我们都勇敢一点，现在已经都这样了，就去面对和解决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妈妈上车走的时候，对着我喊：“小雪，要好好的哦，每天都给我打个电话！”“嗯，我知道，你不要太担心了！”

    回家后，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想挽留张诚的话他就说：“这个婚必须离，我们马上就去办离婚手续！”我惊到：“马上就离？这也太突然了吧！”他说：“一点都不突然，我半年前就想好了。”半年前，那不正是我第二次宫外孕手术的时候吗。这才是他想离婚的真正原因。我当时真的很鄙视他，连离婚都要搞这么多花样，最真实的想法都不敢拿出来说！是怕别人指责他不道德吗，难道外遇就高尚，就正当了？

    其实他跟我提出要离婚的那天晚上我也仔细考虑过了，如果最后实在无法挽回的话，我就跟他好聚好散，毕竟他有要一个孩子的权利，他还背负着父母的期望跟几千年的传统观念呢！但真正面对他的无情时，我又心有不甘。我说：“张诚，如果你是因为外遇要离婚，那我不同意。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凭什么要买这个单！”张诚说：“你知道吗，我忍你很久了，你说话嗓门大，走路也不好看，也不温柔体贴，本不关心我。我之前治病输了一个月液，你一天都没有陪过我！”天呐，原来在他眼里我是这样的人！我说：“张诚，你对我的这些指控我都不认。你以为妈妈为什么会给你做饭、洗衣服，给你熬药，是因为我在北边没办法亲自照顾你，才请她代劳。我从北边回来要三个多小时，难道要每天跑这么远一趟回来守着你输液然后第二天天不亮又跑三个多小时去上班吗？我说话的声音，走路的样子你第一天见的时候就这样，你忍了五年，还真是委屈了呢！”听到他说了这些，我就更加不想如他的意，去离这个婚了，真的是太混账了！

    僵持了两天之后，张诚又对我说：“关雪，我求你放过我吧，我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我净身出户，房子不要了，给你。爸爸妈妈对我好，就当是留给他们二老养老。”虽然这个房子我跟爸妈都完全受得起，我还是没有同意。他就威胁我：“我现在是好好跟你商量，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不跟你协议离婚，我会离开，让你找不到我，等到两年后我们的婚姻自动解除，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还执迷不悟的对张诚说：“张诚，要不我们先不离婚，你搬出去跟那个女人生活，如果两年之后你觉得跟她比我们幸福的话再来离婚。如果你觉得两年时间太长那就一年，实在不行就半年或者一个月。就当是给我一段缓冲的时间。”张诚没有答应，坚持要马上离婚。妈妈在成都给他打电话说：“张诚，小雪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万一到时候她想不开做傻事的话怎么办。这些事情她又不好跟爸爸讲，爸爸一个男的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你等一个月，我回来后你们再离，可以吗？”他答应了妈妈，可回过头就跟我说马上就离。

    接下来的几天，他的脸比马脸还拉得长。我看了觉得恶心想吐，一个人怎么可以丑陋成那般模样！张诚说的那些话，我心都凉透了，看着那张好像我欠了他几辈子债的脸，我心一横，最好还是妥协了。对他说：“张诚，我们离吧。我两年没有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你给我三万块钱吧，这样差不多能顶半年的房贷和生活。”张诚说：“听你这么说，我反而还有点失落，没想到你么快就同意了！”“我只担心，你出去以后再也找不到像我和我们这样一家对你好的人了！”我最后跟他说道。我做出离婚的决定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从张诚提出离婚到办完全部手续差不多十来天的样子。他说先在家里住几天，等租到房子就搬出去。我给他准备了一套床上用品和一些生活用品，他搬走那天特意选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五年的感情，我想一辈子经营下去的婚姻就这么草草结束了。他生病的时候我没有放弃，我遇到困难了他就落荒而逃。离开得如此绝决，一米八的身体里装了个懦，没有担当的灵魂。张诚或许是善良的，但他的善良最终还是被某些东西给吞噬了。而我呢，却沿着自己用善意铺的路一步一步跌入了深渊！生活一旦狗血起来就没有电视剧什么事儿了！

    离婚是把双刃剑，没有输赢，谁都不能全身而退。张诚离开了一个令他无比嫌弃的我，用一套房子换得了自由。我得到了一套房子，却失去了健康，甚至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当不了妈妈。我们都失去了五年的青春，输给了现实。如果可以，我宁愿用一套房换回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