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控制梦境

    厉幸沿着空地往城西而行，直到在季苒的视线里成为一个模糊的点。

    正午时分，淡蓝色的光线，也逐渐有些刺眼。

    季苒想了一下，心里有些疑问，还是要当面去问问赖简。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叶，朝着城中方向。

    寄梦。

    轻叩。

    赖简打开门，见是季苒，也不觉惊讶。

    摇晃着灰白的脑袋，脚步缓沉，坐回椅子。

    智尘和布戈，此刻正在沉睡，进入梦境。

    季苒轻轻的搬了张椅子，蹑手蹑脚走过去，坐在赖简旁边。

    “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今天一定会来。”赖简指了指门，轻声说道，“一直留意着，什么时间你来敲门。”

    季苒伸手揉揉自己后脑勺，朝着赖简傻笑。

    “来都来了，别光顾着傻笑了，说说吧，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事。”赖简一边整理手上资料，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季苒抱着赖简胳膊，撒娇道：

    “简伯，那我一会问了，您不许再拿规则来搪塞我。”

    赖简推了推眼镜，轻轻叹了口气道：

    “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季苒一脸庄重的看着赖简，心中却彷徨不定。她不知道自己来找赖简，会为赖简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这种未知的可能，让她心生畏惧，犹疑不决。

    “问吧！”赖简沉声道。

    “简伯……”季苒轻声唤道。

    赖简看着季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便已全然明白她的想法。

    “孩子，你不必担心我，简伯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土里的人了。我生平只有一件遗憾，就是没有在你这个年纪，像你这样勇敢。”赖简看着季苒的眼睛说道，“问你想问的，做你想做的。后果，都是要到后来才知道的。”

    季苒轻轻点头，想了想，问道：

    “简伯，智尘是不是也没有喝留梦水？”

    赖简眉头微皱，“喝了啊！我亲眼看着他喝下才走的。”

    季苒满腹心事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智尘。

    “智尘对于梦境的控制能力，远在你们四人之上。”赖简停了停，回头看了一眼智尘，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伪装自己的梦境。”

    “伪装？”季苒诧异的看着赖简。

    “他能熟练的掌控入梦之后醒来的时间。是要高质量的梦境，还是要失败的梦境，他完全自由驾驭。”赖简说起智尘，语气里总是不经意透着一丝丝的得意。一位优秀的旅梦人，就像是助梦师的一件私有藏品，总有想时不时拿出来炫耀一下的感觉。

    季苒想起之前智尘说的话，此刻才真正明白他的意思。

    赖简转过脸看着智尘，忽然又神色黯然的道：

    “太优秀，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季苒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十年，他们从青涩少年，一起走到这里。还有34天，又将同样面临未知的归途。

    想了这里，季苒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布戈。

    改变一个人的，是时间，还是事件。

    只一年时间，布戈已经从清秀小伙，变得胡子拉碴。

    这一年，他独自承受了什么。一年前的梦境里，他又是因为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厉幸刚刚说的话，又是意指什么？

    季苒心事重重，默默同赖简辞别。

    出门时，一不小心撞了两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季苒一边道歉一边绕开，连看都没抬眼看。

    却不料，对方一伸手拦住季苒。

    季苒抬起头，是德沐和史荥。

    旅梦人。是助梦师许庸组里的。

    季苒平时与他们并于太多交集，偶尔遇见，也只是招呼一声。

    但是许庸与赖简却如兄弟。

    季苒微微点头一笑，没有同他们说话，而是一转身，推门去找赖简。

    “简伯，帮我，我明天要旅梦。”季苒关上门就同赖简说道。

    赖简一脸严肃：

    “不行！昨晚两次强制唤醒，太伤身体，你至少要休息三天。缓缓，调整一下。”

    “我可以。”季苒非常坚定的道：

    “简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赖简低头沉默。少倾，点了点灰白的脑袋。

    “谢谢简伯！”季苒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