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觉醒

    “小月儿！不要去找你的父亲。既然他不辞而别，要么是因为极重要的事，不得不离开，便是他已经放下了我们母子。既如此，便不要去寻找。若是前者，他脱不了身，反倒累及于你；若是后者，你找到他，也不能在他那里获得半分亲情。记住，感情不是义务，不是施舍，而是心之所向，心有所依。所以，你要答应我，忘了你父亲，别去找他。”

    小月儿哭着抹了把泪，小小的人儿，瞳孔之中却有坚定之色。

    他道：“娘！你流了好多血，我帮您止血，您别说那么多话了，我记着呢！此生绝不去寻找父亲，也不会向旁人提及父亲。”

    躺在血泊中的妇人，确切的说，更像年轻姑娘。此时，她脸色苍白，虽然虚弱，却极为慈爱。

    要是不去计较她脸上那抹血渍，以及忽略那份苍白，便会发现她美得惊心动魄，如昙花一现般光彩夺目，出尘脱俗，眨眼便是永恒。

    难怪会有那样的男子喜欢，单凭这些话，也不是一个平凡妇人所能有的觉悟。

    妇人见小夜月回答得乖巧，舒了口气，笑得唯美，欣然道：“小月儿懂事了，娘放心了。不过，娘还有话要对你说，你一定要记得。”

    小夜月雪白的袖袍替妇人拭去了嘴角鲜红的血渍，亮晶晶的眸子仰望着她，像仰望着整片天空。

    稚嫩的声音轻颤，但被他强制忍住，艰难道：“娘说吧！我一定照做。”

    妇人缓缓笑开，摸了摸他的脸，唇齿轻启，“不要为娘报仇，人生不能重来，我希望月儿每天都活得开心，而不是被仇恨蒙蔽双眼，沦为复仇的工具，一生只为复仇而活。那样倒不如与我一同去了，还干净些……若你那么做，娘为你筹谋的安身之所，便白白浪费了，你懂娘的用心吗？……月儿！”

    那妇人说完，满含温柔地盯着他看，像似知道他不会叫她失望一般，目光平静，没有期许，全是慈爱。

    小夜月忍住哭泣，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偏还是那么好看，他委屈道：“月儿想娘亲怎么办？”

    妇人笑道：“娘亲不会走远的，这个你拿着，看见它，便如看见娘亲一样。”

    小夜月接过母亲递来的玉佩，贴身带好，扑进母亲怀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呜呜大哭。

    妇人好看的玉手揉了揉小夜月的墨发，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乖！别哭，娘想看你笑……一直笑……哪怕被伤得遍体鳞伤、痛失所爱，恨到无以复加，也要心怀善意，相信总有过得去的坎儿，做个纯粹之人。虽然，我们是妖。但，我们可以做得比人好，对不对，小月儿……”

    小夜月笑了起来，睫毛扑闪扑闪的，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升起万丈光芒，里面孕育着日月，整个人干净纯粹得不食人间烟火。

    此刻，他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亦如，妇人眼中的他。

    他道：“娘亲！我会照你说的，藏到那个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心怀仇恨，长存善意，做个像母亲这样的人。”

    妇人双手捧着他的小脸，如同捧着件稀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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