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霸王亦自刎乌江。从此,那面破鼓不翼而飞,只剩下这口大钟孤零零地悬挂了无数春秋、无数冬夏……”
“后来……”妈妈抬眼看了看那锈迹斑斑的大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相爱的青年男女就双双到此膜拜,并祈望用他们的真情敲出当年虞姬敲出的美妙钟声,再后来,这钟就有了名字——‘虞姬钟’。”
“哈哈哈……”一阵大笑顿时响起——
“我还以为是什么‘未成年人不宜’的事情呢!原来是‘小儿科’呀!”
“不就是一个带点迷信色彩的传说吗?还说我们不能知道得过早啊!”
我四处看了看,没有笑的“小字辈”只有我、小胖哥和江枭。
“恩……”江枭定定地看着妈妈,“有恋人敲出美妙的钟声么?”
“好像没有。”妈妈扭头看着老校长,“据说除了虞姬之外再没有人敲出那样美妙的声音。”
“恩。”老校长很严肃地点点头,“相传有很多年轻人因为没有敲出美妙的钟声而对感情产生怀疑,最终分道扬镳,有的却为了证明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而像虞姬那样双双自刎徇情。所以,后来这钟也就成了不吉之钟。你们这些孩子们,是万万敲不得的!”
“迷信!”批驳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如今什么年头呀!谁还信这个?”
“我要是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才不来敲这破烂钟呢!”
……
“姑姑……”小胖哥嗫嚅着,脸有些涨红,“姑姑,你来敲一下好不?或许……或许你一敲就好听了。”
“我?”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胖哥。
“是啊!就是让你敲嘛!”小胖哥手一伸,就把妈妈拉了过来,然后小胖哥拉过钟绳递到妈妈手里,而他自己也握住绳子的末端不放。
“不!”妈妈手中的钟绳仿佛突然变作了滚烫的铁条,烫得妈妈痛叫一声骤然丢开。
“妈妈!”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妈妈摇晃着后退几步,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脸色异常苍白。
“姑姑,你……”小胖哥握着钟绳,一脸困惑、一脸痛苦,仿佛他也被烫了似的。
“小胖!”老校长一声闷呵,“胡闹!快扶你姑姑下去!”
“恩。”小胖哥垂头丧气地应道。
“小瑜,小江,”妈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枭他们,“你们也都下去吧。”
“唔……”江枭看了看妈妈,又看看我,然后扳住我的肩转过身,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拉过钟绳塞到我手里,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敲一下好不?”
“我?”
“恩。”江枭定定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就在他的眼神里轻轻捏住钟绳,轻轻往怀里一拉——
“咚——”天籁之音悠然响起。
“啊?”一片惊呼。
“小瑜!”细若游丝的声音颤抖地飘入我的耳鼓,同时,紧靠着我的那个身体很强烈地颤抖了一下。
“再敲一下!”我的双手被一双颤抖的手裹住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手拉动钟绳——
“叮——叮——呤——呤——咚——咚——”奇美之声接连响起。
周围异常静,静得只听见靠着我的那个胸腔里“突突”的心跳声,以及那快速的呼吸声。
……
“我就说……是迷信嘛!”江枭的声音莫名地颤抖,“居然还有傻瓜们去信……这下该知道了吧?”
“走咯!”江枭抓住我的手,就往楼下冲,全然不顾我是否跟得上他的节奏。
……
晚饭时,有两个人很反常。
小胖哥忽然说不想吃饭,躺在床上不起来,任凭吴嬷嬷老校长怎么叫都不起来。我好心好意去叫他,他居然对我横鼻子冷眼的。后来妈妈去叫了三次,才算把他拉了出来,可惜刚坐上桌子就把两个碗碰到地上,造成碗碎粥洒的重大损失。
江枭忽然胃口大开,食量大增,飞速干完三大碗糯米红枣粥、两块香酥烙饼后,还把我手里没来得及吃的大半块饼子抢了去,害得我那只装了小半块饼子的肚子没到半夜就造起了反。
刚丢下碗,小胖哥就一声不响钻进他的卧室睡觉,连妈妈叫他洗脸洗脚都不应声。
夜深了,江枭还是毫无睡意——一会儿贴我的额头,一会儿贴我的的眼睛,一会儿贴我的鼻子,一会儿贴我的嘴唇;一会儿叫“我的小瑜”,一会儿叫“我的瑜儿”,一会儿要我叫他“枭”,一会儿要我叫他“哥”。
直到村里的公鸡一遍接一遍地叫起来时,江枭突然楼住我坐起来,悄声说道:“我!江枭!对月发誓——我爱周瑜!一生一世!”
我的胸口一阵甜甜地痛,身子就陡然轻了起来,飘了起来,飘上了天空,飘上了云端。
“你傻啦!发誓啊!”江枭把我的脸拧得火辣辣地痛,我才从五彩祥云中落到床上、落到江枭怀里。
“快发誓!”
“发什么誓?”
“说爱我!”
“哦。”
“快点!”
“我!周瑜!对月发誓——我爱江枭!生生世世!”
“瑜儿!”江枭再一次颤抖着楼紧了我。
我晕乎乎地贴在江枭的胸口,却滚下了一串串清醒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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