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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加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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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大帐之内,安抚使毕常、转运使田方安、提点刑狱副使黄章俱都目瞪口呆。江逐流这样的分配办法,纵使有心挑刺,却无从挑起。因为他们就算想破脑袋,也实在找不出比江逐流这个办法更妙的平均分配的办法了。此刻他们再望向江逐流,就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点神秘莫测起来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又如何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平分办法呢?

    江逐流很满意现场的效果,他当然知道这个办法一说出来现场会有什么样地反应。因为他这个办法是从现代带回古代去的。

    在中国传统上,更注重地是道德上的教育,所以才有孔融让梨这一说。三个梨放在哪里,孔融知道尊老爱幼,自己挑选最小地吃,看似非常完美的结局,实则不然。不可能人人都是圣人,不可能人人都象孔融一样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而江逐流这个分配办法则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因为相对于东方更注重道德来讲,西方世界更注重规则的制定。他们首先要制定一个完美的规则,在这个规则下,无论是道德完美的圣人还是贪婪无度的奸商,都会得到同样公平地结果,谁都不可能占到便宜,谁也不会吃亏。

    方魁方才的狂喜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县丞大人并不是对他高看一眼。可是对于县丞大人这个分配办法,他实在也说不什么,确实是巧妙,如果单就公平来讲,确实是无可挑剔。好在他需要地不是公平,他需要的只是要压上方魁一头。不过县丞大人方才也说了,这只是平分家产的第一步。

    方磊心中的怨气也烟消云散。同样是文人,他不得不说,县丞江逐流这个分配办法确实是再公平不过了,巧妙得让他无话可说。不过,他需要的也不是公平,他需要的是胜过方魁,这方案对他再公平又有什么用呢?好在江逐流说了,这只是第一步,他第一步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平分家产的办法,那么方磊绝对有信心相信,江逐流在接下来的步骤中,一定会有更妙的办法让他胜过方魁一头。江逐流既然承诺他了,方磊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

    现在方魁可有点为难了,方家的家产太庞大了,分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他有心分得公平,仓促之间又怎么能分好呢?

    “县丞大人,能否给方魁一点时间呢?”方魁苦着脸说道:“家父留下的家产过于庞大纷杂,分起来确实不太容易。”

    江逐流笑着从卷宗中拿出一份清单说道:“方大公子,这是你们方家以前的财产清单,这两年多来应该有所变化,你看着增减便是。当然,这么庞大的家产分起来是需要点时间,本县就给你三个时辰吧。这里还有前几任阳知县、县丞为你们方家做的平分家产的方案,你可以拿过去参考一下。本县和几位大人就在这里等候你的分配。”

    方魁上前从江逐流手中接过这些材料,江逐流在帐篷最里面为他准备了一张桌子,方魁就到桌子上思索如何分配家产才不会让方磊占到便宜去了。

    江逐流又对方磊道:“方二公子,你也到一旁去看着令兄如何分配家产,这样令兄的分配办法一出来,你就可以立即选上一份家产。

    县好为你们进行下一步的审断,勿要耽误时间。”

    方磊拱手谢了一谢,也跟着方魁到帐篷里面去了。

    下面数万百姓则愣在那里,心想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干等上三个时辰吗?

    转运使田方安、安抚使毕常和提点刑狱使黄章俱是饥肠辘辘,他们心想,县丞江逐流是不是趁这三个时辰的空闲时间请他们三人前去午宴呢?

    心中这样想,江逐流果然过来了。三人心中俱是喜悦,嗯,看来阳县丞江舟也并不是一味的榆木脑袋,他还是考虑到我等三位上司尚未进用午饭。

    江逐流过来拱手道:“三位大人……”

    田方安晃着痴肥的脑袋抢着说道:“江县丞不必询问我等的意见了,你随便安排一幽静之处让我等吃顿便饭就好。实在是饿煞本使了。”

    江逐流尴尬地一笑道:“三位大人,你们若是饥饿,我让郭主簿带三位大人吃饭便是,我这里还要公开审理一桩命案?”

    一听此言,田、毕、黄三人反应各异。

    田方安脸色一红,心道这个江逐流,实在不是识抬举。

    毕常见田方安丢面子,心下自然欢喜异常。

    黄章却是心中一震,暗道不好。据他所知,阳县只有一桩命案,那就是兴国寺心观禅师之死。江逐流既然公开敢公开审理。莫非他弄到什么证据不成?

    毕常大笑道:“好,江县丞只管审来,我等就在旁观看便是。”

    能驳田方安地面子,毕常自然是求之不得。

    ——————

    第一百一十章

    江逐流来到点将台前,拱手对台下百姓说道:“诸位父老,趁方家兄弟的官司间隙,江舟要公开审理兴国寺心观禅师被害一案,也请诸位父老为本县做个见证!”

    黄章面色非常难看。他本来想过来瞧田、毕两人的热闹,没有想到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田方安和毕常两人对视一笑,心下大爽,你黄章不是过来瞧我们的笑话吗?没有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吧?该我们看你的笑话了。

    江逐流请田方安、毕常和黄章三位大人和随他出了大帐篷,来到小帐篷之前。江逐流高喝一声:“撤掉帐篷!”

    张保立刻领着十多个衙役过来,十多个人分成几面站好。每个人抓住小帐篷的一角。张保喊了一声起,十多个人用力一掀,帐篷外的蒙皮立刻被揭掉。

    一股热浪从小帐篷中涌出来,靠近帐篷站立地人身体顿时感到暖洋洋的,恍惚间众人以为回到了初夏。

    田方安、毕常、黄章以及在场的众百姓都往小帐篷这边移动过来,此时他们非常想知道,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帐篷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

    帐篷的蒙皮被除去之后,只剩下几个光秃秃的架子,里面地情形顿时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小帐篷四角放置了四个巨大的火盆,四个火盆里堆满了巨大的干柴。此时正熊熊燃烧。毕常等人虽然距离火盆还有十来步远,也能感到火盆向外散发的巨大热力。即使如此。火盆周围还站立两个衙役,不断地往火盆中添加着干燥的松木仿佛是怕火盆的火苗不够旺盛。

    四个火盆正中。有一块空地,上面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地毯之上两个人盘膝而坐,额头上俱都满头大汗。

    这两个盘膝之人一个人面目英俊,比天下多数女子还要好看,即使额头上的文也不能使他的英俊稍减半分,正是狄青。

    另一个盘膝而坐之人却是僧人,他身形高大消瘦,一双大手骨节突出。比常人大上几分,厚厚的嘴唇。看起来木讷憨厚,正是兴国寺僧人非争。当日也正是他发现了狄青床下藏有心观禅师地赤金佛像。

    两人盘膝而坐,手中却各自握着一把匕首。在非争和狄青身后各自站立着两个衙役,每人都手握一把钢刀,双刀交叉,架在狄青和非争的脖子上,令两人不敢有丝毫异动。

    黄章阴沉着脸走到江逐流面前,开口问道:“江县丞,你这是何意?”

    江逐流躬身答道:“黄副使,提点刑狱使衙门给下官侦破兴国寺杀人案地期限为三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下官正好趁这个公开审案的机会一并把兴国寺杀人案给审结了。”

    黄章沉声道:“帐篷内那僧人是谁?你为何把他捉来。”

    江逐流答道:“黄大人,那僧人乃兴国寺和尚非争,下官怀疑他与心观禅师之死有关,所以把他带过来问话。”

    “江县丞,你怀疑非争涉及心观禅师被杀一案可有确凿地证据?”

    “呵呵,黄大人,你切勿心急,下官待会自然不会让黄大人失望。”江逐流微笑着答道。

    田方安和毕常却上来一左一右挽着黄章的手道:“黄副使,来来来,我等三人且候在一旁,关于兴国寺的案子,自有江县丞操心,我等何必费神。”

    江逐流抱拳向三人说道:“劳烦三位大人稍后片刻,兴国寺心观禅师被杀一案究竟谁是凶手,下官马上就可以知道。”

    江逐流转身对张保说道:“张县尉,上前去查看一下二位嫌犯手中的匕首。”

    张保领命迈入帐篷,从狄青手中抽出匕首看了看,又从非争手中抽出匕首看了看,然后对江逐流点了点头。

    江逐流打了个手势,张保心领神会地把两把匕首分开放在地面之上。

    江逐流迈步走入帐篷,对狄青和非争二人柔声说道:“狄青、非争,本县相信,杀害兴国寺心观禅师之人必是你们二人其中之一。你们现在向本县招供承认,本县还可以安自首论处,从轻发落。若是你们再不承认,待本县查出之后,想再求本县从轻发落,可就没有机会了。”

    狄青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双眸望着江逐流道:“县丞大人,狄青确无杀人。是非曲直还请县丞大人明断。”

    非争厚厚的嘴唇嗫嚅半天,方才出声说道:“啊弥陀佛,县,县丞大人,贫,贫僧不知道县丞,县丞大人是何意思。你不去惩治凶手狄青,反而,反而把贫僧绑来,究竟象干什么?就,就不怕佛祖降罪于你吗?”

    仍是一副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

    一旁的百姓心中暗叹,江县丞妄称**天,把如此一个老实地出家人捆来,实在是太过荒唐了。若这么老实

    也会杀人,母猪岂不是也会上树?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非争和尚,本县为心观禅师捉拿真凶,佛祖只会保佑本县,绝对不会降罪本县。相反,那些杀了人还妄图逃脱王法之人才会遭到佛祖的降罪。”

    非争浑浊的双眼一闭,口中连念阿弥驼佛,不再理会江逐流。

    江逐流在两人面前踱了几步,转身笑道:“好,既然你们二人俱都不肯承认,那么本县只有传招证人了!”

    狄青和非争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笃定模样。

    江逐流往前夸了两步,高声喝道:“张县尉,传证人上来。”

    “遵命,县丞大人!”张保转身向后招了招手。

    黄章、毕常和田方安俱都好奇地看着张保招手的方向,看会是什么样的证人过来。

    数万百姓也望向张保招手的方向。

    只见四个衙役抬着一个木头箱子,从后面过来,一直抬到帐篷里面,放在火盆之间的地毯上面。

    众百姓心下好奇,这是什么样的证人,要用木头箱子装着?有聪明人立即小声嘀咕道:“莫非木头箱子中装的是心观禅师的遗骸?县丞大人要当众验尸?”

    “不会吧?”立刻有人反驳道:“听说心观大师被杀当日,仵作冯六就已经查验过尸体,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现在心观禅师被害已经近五个月了。尸体恐怕腐化得只剩下骨头了。县丞大人再是青天,难道能从几根骨头上查出什么线索?”

    先前说话之人却道:“县丞大人乃青天再世,天上文曲星下凡,能断阴阳。说不定是心观禅师晚上托梦给县丞大人,说遗骨上有什么线索呢?”

    百姓再这里胡乱猜测,田方安、毕常两位大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再猜测木头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证人。其中毕常就认为木头箱子中可能装地是心观禅师的骸骨,他推测江逐流之所以重新检验心观禅师的遗骸很可能是认为心观禅师是中毒而死。据说中毒而死之人,骸骨都会呈现出一种乌黑的颜色。和正常死亡的人骸骨外表截然不同。

    田方安点头道:“毕大人此言甚有道理。黄大人,你以为呢?”

    “哦,哦……”黄章似乎有点走神,听田方安问他,连忙说道:“两位大人高见,黄某愚钝。没有什么看法。”

    江逐流待木头箱子抬到帐篷中间,遂有迈步上前,来到狄青和非争和尚面前说道:“狄青、非争,这证人已经传到,本县再给你们最有一次机会,现在承认是杀人凶手还以自首论处。”

    狄青摇头道:“县丞大人,狄青没有杀人。请县丞大人还狄青清白。”

    非争睁开双眼瞥了木头箱子一眼,然后又合上眼睛,口中轻诵阿弥驼佛,不理会江逐流的问话。

    江逐流呵呵一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

    “来人!”江逐流喝道:“把证人给我带出来!”

    张保和四个衙役上前把木箱子打开,在场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木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让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是,木箱子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土块,高有三尺,宽约尺半。张保和四个衙役把这巨大地土块抬出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帐篷正中的暗红色的地毯上,然后几人退下。

    江逐流大笑道:“狄青、非争,无论你们两人谁是凶手,此时承认已经晚了。我的证人已经来了!”

    台下数万百姓又是一阵嗡嗡声。这县丞大人究竟打什么哑谜,搬来一个大泥疙瘩就要当证人?这泥疙瘩再大。它会说话吗?能告诉大家谁是杀害心观禅师的凶手吗?

    田方安和毕常两个人对望一眼,心下失望。心说这江县丞莫非疯狂了吗?弄个大土块过来作甚?

    黄章却一脸轻松,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所有人都弄不明白,江逐流弄来个大木头箱子装抬过来一个大泥块究竟是什么用意。

    “添加柴火!”江逐流高声喝道。

    守候在火盆周围地两个衙役立即拼命地往四个火盆之中添加松柴,火盆之中火焰愈加猛烈,帐篷附近的人衣服对着帐篷的那面都被烤地热烘烘的。

    江逐流蹲在大土块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土块,仿佛大土块真的会说话一般。

    江逐流一动不动地蹲在大土块前两刻钟的时间,忽然他站了起来,拱手对田方安、毕常、黄章三人说道:“三位大人,请靠近观看。”

    田方安等三人心中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知道江逐流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此时听江逐流邀请他们,三人立刻提着官袍,一路小跑来到小帐篷里面。

    等田方安三人来到跟前一看,却发现那大土块上确实有些异常。原来那大土块上分布了许多小孔,上面有很多蚂蚁进进出出的。有些蚂蚁已经顺着大土块往地毯上爬去。

    “江县丞,你这是何意?”毕常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抢先问道。

    “呵呵,三位大人,请你们仔细看看蚂蚁的动向。”江逐流笑着说道。

    田方安、毕常、黄章当下不再说话,低头去看蚂蚁地动向。

    只见蚂蚁在地毯上爬来爬去,逐渐扩大活动范围。有几只蚂蚁爬到狄青面前的匕首上面,却丝毫不理会。有两只蚂蚁经过兴国寺僧人非争面前地匕首时忽然间停顿下来,它们爬到匕首上,沿着匕首锋刃向匕首手柄爬去。等爬到匕首的手柄上就听下了脚步,两只蚂蚁触角互相碰了碰,一直蚂蚁就留下来啮咬匕首手柄上地黑布,另一只蚂蚁则飞快的沿着原路跑回。那蚂蚁来到土块之上,不停地和其他蚂蚁触碰着触角,凡是和它碰过触角地蚂蚁立刻向非争面前的匕首爬去,一时间,竟然地面上出现一道黑线,一股蚂蚁兵浩浩荡荡开向非争面前的匕首。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非争面前的匕首手柄上竟然黑压压挤满了蚂蚁。

    “江县丞,这,这是怎么回事?”

    毕常、黄章、田方安俱是惊疑不定地问道。

    “呵呵,三位大人,请稍侯片刻,下官马上给你们答案!”

    江逐流笑了一下,然后厉声喝道:“来人,把非争和尚给本县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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