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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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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莫名其妙

    市郊的一座山脚下,有处古老的宅院。整个宅子不算大,只占了半亩地左右,青砖围墙内规矩地排列着一正两厢十间青瓦覆顶、巨木为梁柱的房龄已有百年以上的标准旧式砖房。院子里青砖铺地,绿树为荫,菜园中瓜菜飘香,一位老人正坐在石桌前享受晨光带来的清冽。突然,老人双手捧心,双眉紧皱,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衣,张大的嘴巴吃力地喘着气,呼救的声音也凝结在了嘴边。随即老人仆倒在地,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就这样在朝阳下结束了他的生命历程。此时,正房的窗口后面正隐藏着两副贪婪的嘴脸。

    公子白最近在处理一个公司改制的非诉讼案件,几乎天天都扎在各种文件堆里,对改制的每个环节都要制定方案或者出具法律意见,忙得焦头烂额。他只是每天对李宠进行例行得供养和进行一下一般的法术修炼。李宠对公子白得工作也不感兴趣,每天不是自行修炼就是外出玩耍。苏兰事件结束后,李宠又把自己知道的法术捡合用的教了公子白几招,公子白也新炼制了几件法器,再加上他的阴阳眼和聪明的头脑足可以对付一般的灵异事件,至少撑到李宠救援是没问题的。毕竟通过佩带的人像,公子白可以随时召唤李宠。所以这二位着实各行其是、各得其乐了几天。

    这天,公子白刚刚写完一份法律意见书,正在电脑前面做眼保健操,考虑是否要把显示器换成液晶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公子白停下手部运动,接起了电话。

    “公子律师,请到第三接待室,有人等候。”前台接待员甜美制式的声音传过来。

    公子白放下电话,到了第三接待室。推门往里一看吓了他一跳。十平米不到的接待室或坐或站的挤了二十几个人,从五六十岁的老人到十几岁的孩子无所不包。面对一屋子的男女老少,公子白一时间满脑子的问号。接待员也是头大无脑,这么多人应该安排一间会议室,而不是这么屁大点的接待室,想作罐头啊?这不,其中有几位实惠的农民兄弟,实在是不见外,正大口地吸着旱烟,弄得满屋乌烟瘴气,甭说讲话了,就这么呆着,不出十分钟保准全得送医院打氧气去!于是,还没等谈正事先折腾了一把,一众人等换到了一间会议室,等各位叔叔大爷、兄弟姐妹、小朋友都坐好后,又交代了不准吸烟、不准随地吐痰、吃零食的规矩后,公子白才正式地作了自我介绍。

    公子白的自我介绍作完后,这群人又象见到救世主一样,个个眼睛放光、嘴巴大张,激动地上来握手、拥抱,甚至还有要跪下磕头的。结果又害得公子白维持了半天秩序,还暗中决定一定要建议主任请两个保安回来,以备不时之需。“请大家不要激动,麻烦哪位先告诉我,各位来自何处,位什么事找我好吗?”公子白话一出口,又惹来一阵骚乱,二十几张嘴在同一时间争先恐后地发言,公子白仿佛一下进了养蜂场,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好在众人当中年龄最大的老者觉得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咳嗽了一声,用烟杆敲了两下桌子。别说,老者的举动还真管用,所有人立刻闭嘴。老者环视了一下众人,随后说:“大伙是来请律师办案子的,又吵又嚷的象话么?老四家的文霖读的书最多,就让他把情况讲一下,等他讲完别人在补充。”老者的话看来很有权威,没人反对。接着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戴了副眼镜,一脸的学生气。在公子白的注视下,这个叫文霖的,很有条理的说明了众人的来意。

    这群来找公子白的人,都是市郊文家村已故老人文武全的子孙。文武全老人于二十二天前去世,享年八十五岁,他的一生真正可以用“坎坷不平”四个字来概括。他在解放前出生于文家村,父亲是文家村的村长和最大的地主,可以说生长在富裕之家,从小就吃穿不愁。九一八事变,日本侵略东北,他毅然离家参加抗日联军,在白山黑水之间与日本鬼子展开了艰苦的游击战。日本投降后,他又继续从军参加了辽沈战役,还立下了战功。随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从朝鲜回国后,又放弃了组织安排的军职,解甲归田回乡务农。平静的日子过了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他又出生地主家庭被打右派,遭受批斗、家产全部充公。直到后来拨乱反正才得到平反,不但将他家的房产返还给他,还正式承认了他革命军人的身份,落实了相关的优抚政策。

    然而老人的晚年仍然未得安宁。老人共有五子三女,均成家立室多年,文家也是人丁兴旺,老人生前已经见到了重孙子。但是老人却没有享受到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因为,儿女们都另立门户,即使同村而居的大儿子、三儿子也不是与老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老人和老伴两位老人孤单的住在山脚下的祖屋里。

    十年前,老人的老伴去世,偌大的宅院只剩下老人形单影只。虽然老人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但是留老人一个在老宅无人照顾始终不妥。于是儿孙们因为老人的赡养问题吵的不可开交。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基于老人的三子早丧,三子的儿子即老人八个孙子之一文云刚刚成家又无房居住的情况,经过老人同意,由文云和其妻子王月赡养老人,其他子女按月支付老人的赡养费,在老人死后文家老宅由文云继承,其他人不得争执。同时,将老人立下了老宅由文云继承的遗嘱,连同子女们达成的协议一起进行了公正。就这样既解决了老人的赡养问题,又解决了文云的生活问题,文家的子孙们着实的松了口气。之后,文云夫妇搬进了文家老宅和老人一同居住,并且照顾老人的饮食起居。

    二十二天前,老人在家中去世,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记载死因为心力衰竭。虽然老人从无心脏或其他病史,但基于文云夫妇以往尽心照顾老人的表现,子孙们没有对老人的死因有任何怀疑,都认为老人是寿终正寝。可是在老人死后的三七(人死后每过七天称为一七,三七就是死后第二十七天),家族中的人都作了同样的一个梦。梦中老人对他说:“坎坷一生,有苦有功。原当百岁,八五即终。子孙不孝,外鬼逞凶。吾怨不平,正果难成。”其间神色愤然,凄苦异常。听话的人不明白老人的意思,继续追问,老人居然给了一个异常明确的答复:“知我意、伸我冤者,非××律师事务所公子白律师不可,尔等速去寻他!”随即老人转身而去。

    第二天,亲属们在互相谈论时发现,大家作的梦都一样。再一查证,确实有文老人提到的律师事务所,而且确实有公子白其人。而老人近十年来都没有离开过村子,很难知道城里的情况。所以,众人见到公子白的反应才如此强烈,所有人都希望在公子白身上找到答案。文霖讲完,在座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没有反对和补充的意见。

    这下公子白可头大了。居然有死人点名要请律师的,这千古奇事竟让他给碰上了,这律师作得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公子白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有人在后面搞事,要不那能出这档子事。想归想,公子白的嘴可没闲着。

    “各位,如果你们只是因为共同作了一个同样的梦,而在梦中有人指引你们来找我,希望我能为你们解决某种疑问或者某个问题的话。我十分遗憾,如果你们的梦境是真实的话,也只能说明文老的死并非自然死亡,而我对文老的死完全不知情,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面对一无所知的事情,公子白是绝对不会随便涉入的。

    还是文霖作为众人的代言人,接着说:“太爷爷(就是文老人)在梦里说的话,虽然有难懂的地方,但可以肯定是有人害死了他。我们也有怀疑的对象,但是也仅仅限于怀疑,我们希望在你的指导下利用合法的方法查明太爷爷的死因,何况太爷爷指定了你替他伸冤。我们绝对相信那不仅仅是一个梦。”

    “那你们怀疑的对象是谁?有什么证据吗?”公子白有一点点的好奇。

    “我们怀疑文云害死了太爷爷。因为只有他没作这样的梦。”

    “就凭这点,就说一个人犯有谋杀重罪,恐怕没人相信。杀人是要有动机的。文云侍侯文老已经有十年了,如果他是厌倦了侍侯老人,早几年就下手了。再说文老已经立下遗嘱把房产留给文云,他不会为了房产而杀人。连起码的杀人动机都不成立,就乱怀疑别人杀人,未免太武断了吧。”

    “我们起先也没怀疑过文云。太爷爷托梦后全家一起开了个族会,当然没有通知文云。大家把太爷爷的遗物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了太爷爷的一箱日记。在一本十五年前的日记里记有一段话,今日无事翻种田园,偶燃发现父母埋藏之物,黄白各一坛,妥善藏之,容后处理。去世前一个月的日记里,又写道,儿孙衣食无忧,黄白之物遗之徒增烦恼,唯捐于慈善,既去烦忧又可积福于子孙。文云似又所觉,此孙年幼爱财,此事不可托负与他,待五子文重归来,可托之。所以,我们大家怀疑文云知道太爷爷还有一批财宝,为了得到财宝所以谋杀了太爷爷。”文霖回答道,其他人随声附和。

    “各位,从法律角度讲,你们如果怀疑文老被人谋杀,应该按照正常的程序向公安机关举报、控告,要求立案侦查。作为律师,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法律咨询、代书等服务,至于侦破案件不是我能力所及和职责范围。你们有离奇的经历和模糊的疑点,但并不能因此证明一个人有罪,而且是杀人罪。我不可能对你们有多大的帮助,各位还是到公安局报案,看看有什么进展吧。”公子白虽然对众人的说法有所认同,但还是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到里面去。

    最先开口维持纪律的老人,一直没有作声,这时开口了:“公子律师,就象你说的那样,我们就是到公安局报案,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爸在托梦给我们时已经说只有你才能帮我们,所以我们全族才来求你。我们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只求你给我们讨回个公道。我代表全家老小求你了!”说完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进而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了。

    这下可把公子白给整蒙了,看着跟自己爷爷、叔叔一般年纪的老人和其他男女跪了一地,很明显如果他不答应就不会起来。公子白是最见不得眼泪的,只得说:各位,赶快起来。我只是律师,能力有限。这件事其中包含了不被社会承认得灵异成分十分离奇,实在难办。我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看在各位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尽力而为吧。”他这么一说等于变相答应了众人的请求,跪在地上的众人千恩万谢的站起来。文老的五儿子刚从国外归来创业,当场开了十万元的支票给公子白,说是给他的办案费用,被公子白拒绝了。不是他不爱钱,实在是毫无头绪,有钱也不敢收啊。而且就这么希里糊涂地接了这鬼差事,心里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该不是仇家派来玩自己的吧!

    第二节牛头马面

    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公子白回到办公室喝了杯咖啡,又抽了根云烟才算恢复了平静。真是世道变了,鬼也要请律师。不知道律师费怎么付,该不会是冥币吧?当务之急是把事情搞清楚,最好把文老鬼找出来,问问他为什么把子子孙孙都给整来闹腾自己。于是他象想到了李宠。

    李宠被公子白叫了出来。刚一现身就一脸的不爽:“老大,我正在城西幼儿园听那个漂亮阿姨讲故事,刚讲到白马王子快出来的地方就被你打断了,搞什么飞机呀?”

    “小李,那个故事你早就听过了,还听?”公子白问。

    “我主要是爱听那个阿姨讲故事,至于讲什么都无所谓。”

    “我靠,你够狠!变色鬼了!”

    “才不是!我找老爹很久了,还是没下落,心情郁闷,就跑去幼儿园看小孩玩,听阿姨讲故事开开心。不过那个阿姨的确漂亮。”

    “噢,那个幼儿园?带我去看看怎样?”公子白一听美女来了精神。

    “老大,你不是光为这事找我吧?还说我是色鬼,你不也一听美女就流口水吗?”

    “对了,净跟你闲扯了,说正事。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公子白把刚刚的经过说了一遍。李宠听后,忽然笑了起来,一直笑了五分钟,在空中转了十二圈,在地下打了十七个滚,才勉强停住。随后,他喘着气说了原因。

    前几天李宠在外面逛,偶然看见城外文家村有一道怨气强而不烈,很是奇怪。他飞过去一看,发现文老鬼正坐在树下叹气。他就过去问怎么回事。原来文老鬼死后,阎王派鬼卒通知他,他原本有一百岁的阳寿,可是在八十五岁就被害身亡。玉帝念在他早年抗敌有功,一生积德行善,又正赶上本处的土地神任期满了,决定让他接任本处土地公的职位,大小也作个神仙。但是必须依据冥界的规矩在七七四十九天内,自己查清死因找到杀害他的人,报了冤仇,才可以脱去怨气化身为神。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害的,隐约觉得与自己的重孙文云有关,一是无法肯定,一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家人下手,所以觉得很苦恼。李宠听说是当地的下一任土地公,又见老人确实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顺口把公子白给递了出去。而且,他还把公子白平日极度自夸自恋的形容词照着说了一遍。没想到他当时顺口一说,文老鬼可当真了,并且把事情搞的这么大。

    公子白听完李宠的坦白交代,鼻子差点气歪了。原来就是这小鬼给自己找的事。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我说无缘无故的怎么有死鬼找律师的怪事。原来是你小子干的。你分明是整我,害得我架不住一群爷爷奶奶、叔叔大妈的跪求和眼泪攻势,希里糊涂地应了一件鬼差事。你说怎么办吧?”

    “老大,我也是始料未及。当时满嘴跑火车,侃得过瘾,不自觉地把你形容自己的词全用了,我也没想能搞这么大。再说,你既然答应了,好歹做一次。要不然我们多没面子,你以后就得叫牛律师,我就是大话鬼了。要是办成了,那老头就是本处的土地公,对于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帮助。你想象这样的神仙关系有多少人想拉还拉不上呢。要是办不成,也没人笑话你,活人办鬼差,说出去没人信,也不会有损你的英名吗!”李宠居然极力游说公子白接了这烫手的山芋,要说不是别有用心没人相信。

    “好了,我总得见一见文老爷子吧?这事你负责,今天晚上要是见不到他,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公子白没好气地说。

    “好!老大,我马上去找他来,你就瞧好吧!”李宠见公子白答应了,兴高采烈地跑去找文武全的鬼魂了。

    公子白从下午一直等到吃过晚饭,李宠才无精打采地回来。整整半天,李宠从城郊到城区找了几遍也不见文老鬼。后来连几个鬼友都发动了还是没找到。李宠只得硬着头皮回来见公子白。

    本来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鬼魂会留在阳间享受亲人的供奉。冤鬼会留更长的时间,直到冤情得雪,或者自愿到阴间报道。而冤鬼如果未报仇就到阴间报道,则会被打入枉死城受苦不能轮回转世,所以冤鬼很少会自动放弃报仇的机会,除非是糊涂鬼或有人保证会超度他。文老鬼虽然死得比较糊涂,但有玉帝的特批,限期报仇后还可以成神,所以不会到别处去。现在却踪迹不见,着实奇怪,李宠可谓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白听了李宠的报告,反而高兴了。“这回可不是老大我不出头,连委托人(鬼?)都没有了,鬼差事就可以不办了。”

    “老大,我还有一个办法能找到他,但得你配合才行。”

    “你是铁了心把我往火坑里推,不知道文老鬼给了你什么好处,又有什么鬼主意(这可是名符其实的鬼主意呀)?”

    “招魂哪!这法事得人来做才行,所以要靠你了。相信我吧,这事要成了,我们就跟神仙拉上关系了。对你,对我都是好处大大的。要是这回还不行,咱们就再也不管了!”李宠为了某种目的,拼命地拉公子白下水。

    公子白无奈只得答应了,毕竟这鬼小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对自己的学术研究有巨大的贡献。

    招魂是比较简单的法术。摆设了香案,燃着了香烛,烧了纸钱,然后把写了文老鬼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招魂符用桃木法剑挑了在蜡烛上点燃,同时呼唤了文老鬼的名字九遍。公子白作法完毕,屋内起了一道阴风,把香烛吹得忽明忽暗,鬼魂应该现身了。可结果却令公子白大跌眼镜。因为出现的不是文老头的鬼魂,而是两个身高三米左右彪形大汉。公子白极力抬头才看清了两位的长相,赫然是牛头人身和马头人身。这不是传说中冥界之中阎王殿前最拉风、名头最响的两位牛头、马面吗!当时公子白的眼镜真的掉在地上了,好在是树脂镜片,要不然又是一笔钱哪!

    牛头和马面两位倒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屋里没有可以禁两位一坐的椅子),整整占了半间屋子的面积,而且还比公子白高了半头。牛头瞪着铜铃大眼,鼻子紧帖着公子白的脸,瓮声瓮气地说:“你就是公子白,阎王有话要我们歌俩带给你。害得我们半路从陆判官的饭桌上下来。别傻站着,有没有酒肉先弄点过来,补偿我们一下。”牛头的大嘴大鼻孔一说话吐沫横飞,喷了公子白一脸珍珠霜。马面跟马一样打了个响鼻,才开腔:“你也算是个人物,五百年来阎王还是第一次派我俩给一个人送信呢。”扭过头又看见了李宠。“你这小鬼不归我管,不过不要到地府捣乱,不然你马大爷就把你烤了下酒!”公子白又得了一脸珍珠霜。

    经过牛头马面得一喷再喷,公子白的魂终于归了位,捡了地上的眼镜戴好,赔笑着说:“两位大神(叫人家大鬼肯定得挨揍)稍等,酒肉马上就到。”说完直奔厨房把冰箱里的啤酒、白酒、熟食青菜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牛头和马面。本来是想招文老鬼上来问话,却弄出了牛头马面,估计没有那个法师的招魂术达到这个水平。听牛头马面的意思,阎王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知是福是祸?

    公子白准备酒菜的功夫,李宠充分发挥了人小鬼大的特长,仗着一副乖孩子的长相装纯洁、扮幼稚、撒娇、捶背、揉肩、拍马,加上一句句地牛爷爷、马爷爷地叫着。很快牛头马面就被李宠的蜜糖攻势给拿下了。个个喜笑颜开,终于在喝光了两箱啤酒,半打白酒,吃光了公子白冰箱里近一个月的存货后收了李宠作干孙子。

    公子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cha话,看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发问:“刚才两位大神说阎王有话带给我,不知什么内容啊?”牛头一拍脑袋:“光顾着吃喝喝跟小鬼玩了,险些忘了正事。文老头的鬼魂由仙界出面要去作土地神,但必须依冥界的规矩报了冤仇除去怨气才可以。这事本应当由他自己完成,谁知他死的糊涂,办事也糊涂,居然信了这小鬼的吹嘘,找你帮忙办事。他犯了冥界规矩被巡行夜叉发现,上报了阎王。现在经过冥界和仙界协商决定,既然文老头找你作代理,就由你按照人界的规则替他报仇伸冤。文老头被押在地府关禁闭直到限期届满。他现在不能在cha手报仇的事,阎王通知你要在剩下的二十七天内替文老头查清死因,报了冤仇。如果办好算是功德一件,加你十年阳寿,如果办不好,不但文老头成不了神,还要减你二十年阳寿,谁叫你的小弟没事找事。依你小子的寿命要是再减寿肯定看不到孙子喽!算你点子背,活人办鬼差,可是万年无一呀!这个黑锅够大,看你怎么背!”牛头一副标准的幸灾乐祸模样。

    马面接口道:“听拐孙子说你是他老大,你可得好好照顾他,不准他再捣乱了。不过谁要是欺负你们,找我和老牛替你们摆平。就是调十万八万的鬼卒打一仗也行,老子都一百多年没打仗了,挺无聊的。前提是你们又理,要不然我先废了你们,免得丢我们的脸。”

    公子白连声应是,牛头马面两位才带着一身酒气,打着饱嗝打道回府。临走的时候,公子白还特意孝敬了两盒古巴原产“哈瓦那”雪茄。牛头马面大喜过望,连说这次回去有面子,公子白有前途,以后还要常来。最后一句让公子白险些当场吐血。

    第三节请君入瓮

    牛、马两位走了,公子白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抱怨,再次严历批评了李宠惹事生非的毛病,先忽悠了一个死老鬼,之后又弄什么招魂,结果招来了两个连吃带拿的凶神恶煞,一下子将一个月的存粮全吃光了,还无缘无故地替人家背了一口黑锅,弄不好连孙子都看不见,这下好,人堆里没什么名气,鬼、神里头倒先挂了号,以后这里大哥们都半夜来访,还能睡觉吗?

    李宠倒是振振有词,说什么虽然是惹了祸,但是好处也不少,首先多了两个冥界大佬撑腰,要知道冥界阎王三千年轮换一次,这牛马两位可是从不轮换的,而且专门掌管冥界大军,负责冥界的安全。这次来送信,都是因为阎王要给仙界面子,否则一个普通鬼卒就行了,这样的关系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如果这次的事办成了,仙界、冥界都要领公子白和他的情,以后好处多多了。想想看,要是跟仙界的财神拉上关系,以后不是赚翻了。当然,公子白心里明白,李宠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以后找他的父亲创造条件,不过没有说破。

    为了这鬼差事,公子白头疼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想了一个比较直接的办法,打电话给他的大学同寝哥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队长,把文老头一案的疑点跟他说了,希望通过哥们关系让公安局直接立案侦查,当然陷瞒其间的鬼神情节,并许以美食引诱,同寝哥们老三是一个急脾气,没过一会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五,你说的事我问过下面的派出所和办案人了,文武全死前一直身体健康,没什么病,在村里人缘极好,没什么仇人,早晨在院里散步的时候发病,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开出的死亡证明,记载的死因为心力衰竭,你提供的无法查实的疑点并不能推翻已查明的事实,所以,不能立案侦查。除非你能提供确凿的证据,哥们,你也不想让我因滥用职权丢了饭碗吧。”

    “老三,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办不了?”

    “依目前的情况还办不了,我总不能毫无理由地派个侦查员到农村去蹲坑吧。不过我保证,只要你能提出更有价值的线索,我一定帮忙。”老五很歉意地说。

    公子白无力地放下话筒,看来他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明显行不通了,而偏偏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这时,李宠又出来胡搞。

    “老大,看来你是没办法了,要不要我给你点儿创意?”

    “小鬼,事情是你惹上来的,有什么主意,赶快说,不要再让我死脑细胞了。”公子白没好气。

    李宠很显然有了鬼主意,公子白一问正中下怀。

    “我这两天正在看电视连续剧《康熙微服私访记》,人家皇帝都能微服私访,你当律师的为啥非得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就不能出去调查调查!”

    “哥们,我是律师呀!靠的是头脑吃饭,不是受过训练的侦查员,警察查案的事我可不敢办,怎么说我也没侦查权嘛!”

    “老大,刑侦课你不是学过吗?你的头脑又不笨,只要想个办法收集一点文云的犯罪线索和证据,再透露给你刑警队的哥们,剩下的事就由警察搞定不就得了。”

    “别说,你小子的创意不错,待我从长计议一下,为了那十年阳寿和本律师的一世英名,老子拼了!”公子白经过李宠的启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公子白联系上了文老头的大儿子文曲,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公子白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化名白华(白话,东北话的意思是胡扯、瞎说的意思,贬义,公子白取的是谐音名),对外宣称是文曲的外甥,到文家村看望文曲,找机会接近文云,最好住进文家老宅,到时候见机行事寻找文老头死亡的真相。文曲马上就答应了,而且还保证其他人对公子白的事情完全保密,并对公子白的行动完全配合。于是,公子白用休闲装替代了平日一本正经的行头,在挎包里装了他的日用品和全套法器,出发到了市区四十公里外的文家村。公子白心里其实对这次行动没多大把握,想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后来证明老天爷还是很可怜他,没忍心在他本来不长的寿命里再减去二十年。

    整整一上午公子白都在倒车,最后还是搭了一辆马车才免去了走五里山路的悲惨命运,终于在晴空烈日之下公子白踏进了文家村。下车后,公子白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了一顿,为拒绝了文曲派家人接站的行为后悔不已。李宠则是幸灾乐祸地窃笑,更使公子白觉得不爽,谁让自己决策失误,只有忍了。

    文家村是个典型的东北农庄。整个村子被两道山岭南北环抱,山不是很高平均高度只有二三百米,山上松柏、刺槐、果树、灌木、杂草相互混杂;两山之间一条清澈的溪流自东向西蜿蜒而过,溪流两岸有一、二里许的平地被开垦成农田,正值盛夏青纱帐起农田里的庄稼都在疯狂的生长;几乎与溪流平行的村路横穿村庄在南北两道山岭的回合处切开出口向东西延伸;文家老宅位于溪流的最上游,北面山岭的山脚下,前方是里许成片的农田和一条通向村中的小路;文家村其他的人家都聚居在溪流中游,一座座平顶、起脊的砖房沿着河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公子白从小在同样的村落内长大,这次却得装成一个从未到过乡下的城里人,心里还真挺别扭。

    打听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文曲家。其实打听第一个人的时候,公子白就能找到文曲家了,但他又故意多打听了几个人,其中不免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文曲的关系,为了达到效果他两次路过文曲家门口都故意错过,然后再找人打听文曲家在哪。因为,农闲时节村里人都没什么农活,农村的娱乐活动又少,村民闲来无事都爱走东串西唠唠家常,经过公子白特意的招摇,他进村的消息在他踏进文曲家大门的时候就传了半个村子,估计到晚饭的时候全村就都知道了,最晚第二天文云就能得到消息。因为名公子白扮演的白华是文曲的外甥,而文云是文老头的孙子,论辈分算是平辈,可远来是客出于礼貌文云得来拜访一下他,否则就是失礼了。公子白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文云呢,主要是怕文云有戒心,公子白在进村的同时就拟订了一个让文云主动上门的计划,所以戏演得非常地投入。

    文曲家里热情地接待了公子白,而住在本村的其他子弟也陆续以过门拜访客人的名义过来跟公子白碰面,惟独不见文云夫妇露面。公子白详细询问了近期文家的情况。自从众人被文老头托梦,并集体进城后不过一天多一点的时间,相关怀疑文云的猜测和怪梦事件还没有被透露出去,文云家里也很正常。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文云迟早会得到消息,所以公子白决定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晚上,公子白被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夜深人静,全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公子白才从炕上坐起来,顺便把李宠也叫出来。

    李宠对这个新环境非常的满意,一出来就赞不绝口。“老大,这地方真不错,山清水秀,灵气十足,要是让我在这里找块宝地修炼个千八百年,应该可以成仙了。还有,晚饭确实不错,尤其小鸡炖蘑菇,那香气比市里的饭店还有档次,最好明天还有,让我再享受一下。”

    “我说,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的。否则不用想修炼千八百年的事,你老大我先找个粪坑把你的法身埋了,然后走人。看你小子还修不修炼。这是要是办成了,我让我妈做小鸡炖蘑菇给你吃,比这里的强多了,现在你就给我出去搞事,须如此这般……”

    李宠在公子白的威逼利诱下按照公子白的计谋出去搞事了。毕竟把公子白拖下水是他的预谋,对这是他是必须负责的,而且公子白让他出去搞的事他非常地愿意,不过文家村的老少就乐不出来了。

    来到文家村的第一个清晨,在鸡鸣狗吠、牛吼马嘶中到来了。公子白从炕上爬起来,心了很是不满,看看手表刚刚五点半全村的人就都起来了,平常不到八点以后是从不起床的。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公子白放下抱怨,拉了文曲老人来到街上。农村其实没有整齐规划的街路,仅仅是各家各户建房时留下的历史通道形成的不满村内的胡同。两个人在房舍之间闲逛,公子白则在有意寻找目标,文曲老人却是一头雾水。前方树下有三个八九十岁的老者,两个在下棋,一个支招,村里的老人真是精神哪,人说老年人觉少,果然不假,这么早就下棋。公子白感叹过后,随口问:“二姨父(公子白可是冒名顶替来的,当然得这么叫),前边的老几位看年龄跟爷爷(文老头)差不多,给我引见引见怎么样?”文曲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很配合:“那三个是和我爸从小玩到大的,有一个还和我爸一起参加了抗联呢。就是那个拄拐的,后来腿炸瘸了才回乡的。”

    经过文曲老人的引见,公子白认识了下棋的老人甲、乙、丙。寒暄过后,公子白胡诌道:“我这次来看姨父外,还想见见文爷爷听他早年当兵打仗的事,准备把他的事迹整理一下写本书,好让更多人知道文家村还有个老英雄。没想到文爷爷去世了,正好姨父说你们跟文爷爷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想请各位爷爷多给我讲讲文爷爷的事行吗?”

    看来三老和文老头的交情真的不错,听公子白一说立刻来了精神。

    甲第一个说:“老文哪,我最了解从小我就和他一起到河沟里捞鱼,他回来了我就跟他下棋、打麻将。”

    乙接着说:“我和老文也不远,他在山上打游击的时候,还是我给他送的粮食呢。”

    丙显然认为自己和文老头的关系最铁,很鄙视地说:“你们俩能和我比,那年一个日本军曹和一个日本兵到我们村要抢小花她娘,你们都他妈的躲了,还不是老文和我冲上去的。老文真猛,两下就夺了那个军曹的战刀,把那个王八蛋捅了个对穿,军刀都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了,后来只得帮我用手掐死了那个日本兵。后来抢了枪加入了抗联,要不是腿坏了老子肯定能当上团长。你们两个,只不过老文回来后才跟人家混上的,我可是跟他一个队伍上的。”

    甲、乙两人马上反击:“你也不怎么样,要不是老文照顾你,你的小命早没了,根本就是一个拖后腿的,没有你老文一定能当军长。”

    结果文老头的事没谈出来,三个老头先干起来了。公子白觉得没什么营养了,赶紧和文曲老人溜之大吉。

    又转了一小圈,公子白特意地走近一家农户,大清早的院子里孩子哭、老婆叫乱成一团,肯定是出事了。

    文曲是个热心人,急忙冲进院子,看着哭成一团的妇女和恼怒的男人,劈头就问:“张二柱,你大清早的在家闹腾什么?”

    叫张二柱的男人,见了文曲收起了怒容,瞪了在一边哭泣的老婆:“这败家娘们,平常把钱管得死死的,这藏那藏的,这下好,全都没给弄没了。我就不信钱放在那能没有,没准是被拿去养汉(就是搭小白脸的意思)了。”

    张二柱的老婆哭得更凶了,非常委屈的说:“明明就放在那里了,可怎么找也没有,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怕钱丢了才藏的,没想到昨天还在的钱就不见了。当家的还说我养汉,我没法活了!”

    原来,张二柱的老婆有把钱藏在犄角旮旯的习惯,可是从来都没记错或弄丢的时候,这次就十分邪门,家里几个藏钱的地方所有的钱都没了,所以张二柱十分光火,大清早就开始了家庭大战。

    文曲听完情况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这时候,公子白冒了一句:“原来是这事,这位大哥,你不要着急,人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破财消灾。千万不要再为这事难为大嫂了,大嫂也是一番好意。”

    张二柱又急又气没注意公子白是外乡人,没好气地说:“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底,没了钱孩子上学、老人看病用什么,这日子没法过了!”

    公子白故作为难状:“看着大哥大嫂这么着急,我到是有一个办法能帮你们找到失物,不过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对别人说。”

    听说有办法找到钱,张二柱夫妻忙不迭地答应了。于是公子白装模做样地问了原来藏钱的位置,发现丢钱的时间,张二柱的生辰八字等等,然后又念念有词地掐指推算了一阵,最后告诉张二柱,他家的钱在米缸里埋着呢。张二柱夫妻依言果然找到了丢失的钱,夫妻俩千恩万谢,公子白再三叮嘱不要把这事跟别人说后离开了张二柱的家。

    从张二柱家离开后,又“凑巧”碰到了刘三胖家的牛走失了,公子白又发了慈悲,帮忙找到了正在山沟里吃草的牛。而且,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他能掐会算的事说出去。

    不知怎么着,今天这个村里丢东西的特别多,从猪鸡猫狗到电视首饰无所不包,总共有十几户,而且张二柱、刘三胖等人一看到生活在一起十几年、几十年的乡亲有难根本就忘了公子白的嘱咐,马上把公子白这个奇人给交代出去了。所以,文曲家里异常的热闹,从早到晚不断的有人来找公子白求助,而公子白当然在苦求之下答应了他们,并且语出必应,而且早几年丢了东西的人也闻风而来,公子白还挺争气,虽然未竟全功,但也找回了几件瓶瓶罐罐的充了充门面。这下,文家来了个白先生(对能掐会算的人农村称“先生”)能掐会算,特别是找东西最在行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吃过晚饭的时候,公子白正在享受饭后一根烟的神仙生活,两天来一直没有露面的文云来了。公子白心中暗喜,大鱼上钩了!

    第四节金银双怪

    根据公子白的推断,文老头多年来一直妥善收藏着父母埋藏的“黄白之物”,而且对如何处理的问题直到死前一个月才决定,而跟他生活了近十年的文云才刚刚“似有所觉”,可见文老头对这些东西收藏的非常秘密。文老头死亡到现在不过才二十四天,期间又包括了发丧、出殡等诸多事情,文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找寻这批金银。当然,这个推断完全建立在文云在杀死文老头前没有确切掌握金银的藏处的基础上。公子白进村时故意张扬和第二天所展现的近乎神迹的寻物异能都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测。如果文云事先已经弄清了金银藏在哪里,无论如何对他这个远房的亲属不会感兴趣;如果他有需要找的东西找不到,而村里有来了一个专门会帮人找东西的“大仙”,那他一定会想办法加以利用的。文云的到来证实了公子白的初步推断。

    文云,三十四岁,高中文化,本村农民,携妻儿与文老头一起住在文家老宅,平时以种地和采摘、贩卖山上的山货、草药为生。

    李玲,文云妻子,三十二岁,初中文化,普通的农村妇女,同文云一样在家务农。

    文明明,文云的儿子,七岁,没上学,是一个可爱、聪明的小朋友。

    文云的父亲是文老头的三儿子,在文云读高中的时候去世,所以文云没有完成自己的大学梦,就回家作了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生活很是清苦,直到搬到老宅和文老头一起住,在文老头和其他亲属的帮助下日子才有了起色。但是,在文老头的赡养问题上也经常同文老头的其他子孙发生口角,所以平时很少往来的。今天他破天荒的主动到他大伯文曲家来串门,很是说明问题。

    文云尴尬地和文曲的家人打过招呼后,在文曲的引见下认识了这个名叫白华的借光表弟。寒暄过后,文云终于把话转入正题。“白老弟,听说你今天帮张二柱、刘三胖等乡亲不少的忙,真是好本事啊!不知道白老弟这万试万灵的本事在哪里学的?”

    公子白心说,果然是来套他的底,那就来个欲擒故纵吧。“文大哥可别往我脸上贴金,这本事是跟一个阴阳先生学的,一直没用过,今天看大家挺着急的才用了试试,我也没想到这么管用。听我师父说,东西丢失的时间过长,丢失的准确时间不详,或者直接被人偷走的就找不到。”

    听了公子白的话,文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而这时文曲的老伴cha话说:“村东头王大妈三年前丢的金镯子都在河边菜地里让咱外甥给找着了。咱外甥就是谦虚,怕话说过了让人笑话。你要是有事就说,亲戚里道的,他肯定帮忙。“文曲老伴无意间配合了一下公子白,倒省了公子白的不少事。

    其实,文家的人对公子白的恐怖能力真的是无比钦佩,完全相信了公子白的神通,以致连一个律师怎么能有这种特异功能的疑问都被他们自己的佩服给冲淡了。这也难怪,事情发生的太快,从早到晚他们家里又没断过客人,就是想问也没机会。他们哪里知道,早上张二柱、刘三胖等几家的事情都是公子白让李宠搞出来的。公子白又故意出去遛弯,装作无意间碰到,并仗义救难。只不过戏有点演的过于投入,公子白也是有点小看了文家村妇女的广播水平,他本想通过口口相传怎么也得三四天才能有机会让文云知道,没想到不出半天全村都知道了,上门求助的络绎不绝,为了不前功尽弃公子白也只有死撑下去。结果就是李宠到现在已经瘫在法像里了,因为用灵力搜索方圆十几里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找出一个破瓷罐什么的,可不象在网上用Google搜索一个黄色图片那么容易。

    听了文曲老伴的说辞,文云的脸色又是一变,马上说:“我没丢什么东西,不过知道来了亲戚,过来看看,要不街坊邻近该说我失礼了,大伯也不会高兴吗?”

    公子白心说,你是没丢东西,不过是想找东西罢了,我就逗逗你。“这次是头一趟来,听说文大哥住的是文老爷子的老宅,房子都有一百五六十年了,很想去看看,不知道文大哥欢不欢迎。”

    文云本来心里就有请公子白到家里秘谈,公子白的一番话正中下怀,马上爽快地答应了。当晚,公子白就住进了他的家里——文氏老宅。

    文家老宅是文老头的爷爷修建的,标准的四方大院,青砖围墙上的青苔和硬木大门上锈迹班驳的铜钉都是表明时间的印记。院内正中的四间正房是文云夫妻和文老头的住处,东面三间厢房是客房(以前长工就在那里住),西面三间厢房是仓库和厨房,三座房屋中间围着正对大门口的空地,其余地方被篱笆和青砖甬路隔成菜园、花坛,房屋和院内的树木、甬道、空地、篱笆形成了一个和谐的搭配,在质朴、简陋的农村难得有如此幽静的宅院。而且,经公子白仔细观察,整个老宅子可以说是一个超级的古董,一砖一瓦仍然保持着百多年前的样子,整个宅子的文化价值绝对胜于其中所藏的所谓“黄白各一坛”的金银。

    当天晚上,公子白装作好奇的样子,在宅子里转悠了一圈,问了很多关于房子的事,对找东西的事只字未提。看着文云如骨在喉的样子,公子白在心里偷笑,看你小子什么时候说。在认识了文云的妻子李玲和儿子文明明后,又闲话了一些家常,公子白肯定再谈下去没什么营养后,就到文云安排的东厢房睡觉了。

    半夜时分,公子白正在起劲地打着呼噜,一金一银两团碗口大小的光球从西面围墙的墙根的一棵桃树下飞出来,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紧关的房门,来到了公子白头顶二尺左右的地方悬空停住,随后忽明忽暗地闪烁。两个精灵正在相互交流。

    “金哥,这个人好象会一点法术,听李玲和文云讲他帮村里的人,找会了不少东西,不会是文云找来对付我们的吧?”

    “银弟,我看也是这样,你看这小子的包里不是有符咒、木剑的一堆吗?肯定是来找咱哥俩的。”

    “那怎么办?咱俩在这里一直挺快活的,虽然那次不小心让文老头给挖到了真身,但他也没打算把我们交出去。我看这文云就不同了,要是让他找到肯定被出卖了,到时候不一定被作成什么东西呢,真身没了我俩也完蛋了。”

    “与其被人发现,不如趁没被发现之前把这小子给作了,人类到时候也就是定个脑出血,心脏病什么的。来吧,显形!”金黄色的光球作了决定,随后和银白色光球一起落到地上。

    两个光球一落地,化成了一黄一白两个身高一米的小人,两个小人都是男孩子打扮,圆圆的脸,光闪闪的大眼睛,长得蛮可爱,就是一脸杀气,跟长相不太和谐。两个小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举起了双手,一黄一白两道妖气直奔在炕上熟睡的公子白。

    就在两道妖气击中公子白的头部时,公子白的项下发出一道黑气,一下将两道妖气吸了个干干净净,随后李宠从法身灵像中跳了出来。

    “妈妈的,小哥哥我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也不得安宁,你们俩小怪物,不过是得了地气,刚刚有点灵觉,就出来唧唧歪歪的。本来我不打算理你们,你们还不知好歹地要算计我老大,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我可不能让他挂了,你们那点金精银魄还不够看,炼吧炼吧顶天能给我老大作两个戒子带。”

    李宠因为被打扰了休息十分的不爽,越说越气。而两个小怪被李宠的突然出现给吓蒙了,直到李宠把牢骚发完才反应过来,准备马上逃掉。李宠被公子白折磨了一天,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呢,正好遇到了这两个图谋不轨的怪物,那能轻易放过。随手一挥,一道紫黑色的火网罩住了这两个小怪物。

    “哈哈,这焚金火网我还是第一次用,看来对付你们这些金属怪物还是很有效果的,等你们变成金块、银块后送给老大,让他高兴、高兴!”李宠边说边把火网收紧。

    刚才还很嚣张的金怪、银怪一下子遇到了克星,在火网里左冲右突,但只要一沾网边的紫黑色火焰马上就被灼伤,随着火网的缩小,他们两个被挤在一起,火网中的高温使他们的身体逐渐的液化。就在李宠准备收紧火网做最后一击的时候,公子白醒了。

    “李宠,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飞机?”公子白在感受到了李宠的精神波动后,终于醒了,半闭着眼睛问。

    “老大,不是我搞飞机,是有飞机来搞我们?要不是我,你早就挂了。”

    “哦!?是什么飞机这么大胆?就这两个小朋友吗?不是你半夜无聊找小鬼头出气吧?”公子白看见了火网内的两个小怪物,以为李宠在和他开玩笑。

    “去!他们才不是鬼呢。他们就是文老头家里那一坛黄金和一坛白银,不知什么原因得了灵觉,现在刚刚修成妖的前期形态——怪。他们怕你把他们的真身找出来坏了他们的修行,刚才还算计着把你挂了。还好有我,等我最后一击把他两变成金银疙瘩,留着给你做首饰的吧。”

    听说地上是两个小怪物,而且还和文老头的是有关,公子白连忙阻止李宠。“停、停……,先让他们松口气。你小子肯定是白天给累傻了,文老头的死跟他们有关,不问清楚就痛下杀手。还有,明显他们还是幼儿吗,论年纪、实力都赶不上你,你居然忍心虐杀儿童?你再想想,成天有人想把两位小朋友找出来变成钞票,他们落到了首饰贩子什么的手里一定会惨招蹂躏,何况他们有了灵觉意识当然不想再变成没生命的东西了。而且我们白天的表演太成功了,换了是你也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们没搞死我,就先问问他们文家的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置他们吧。”

    李宠听了公子白的话,觉得还有道理,于是将火网松了松。火网中的金银二怪才在公子白的询问和李宠的鬼火的刑讯逼供下交代了他们和文家的情况。

    原来他们是文老头的父母埋藏在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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