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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是想喝粥了还是想顾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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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一盏茶后,卫宴时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咸菜粥。第一口他咽了下去,第二口他皱着眉咽了下去,第三口他屏着鼻咽了下去,第四口第五口……他咽不下去了。

    被顾倾禾养叼的胃,在闲暇之余终于开始挑挑拣拣起来,他将碗一推,对着已经吃好了的卫临道:“不是那个味儿。”

    卫临不知该庆幸他家主子不厌食了,还是该可怜自己要伺候开始挑食的主子。

    他记得一年前他家主子还是很好养活的,有什么吃什么。

    到底是见他这几个月来没吃什么东西,瘦得不成样子,卫临将碗搁置到一旁,低声问:“主子想吃什么,我去借个灶给您弄。”

    卫宴时想起他带着墨衣卫在军营当伙头兵时,卫临人憎狗嫌的厨艺,他很是认真地看着卫临道:“几日不见,你会做饭了?”

    卫临:“……”

    有时太过心疼主子,会增加自我信心。

    他老实摇头:“不会,委屈主子让我跟着您了,下次我跟卫五去换趟次。”

    卫宴时想到他把整个墨衣卫厨艺最好的卫五放到了顾倾禾身边,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在房中修养的骨头闻着味跑了下来,奔到他怀里,对着他奶声奶气“汪”了声。

    卫宴时摸了摸他的灰毛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卫五先前是不是说顾姑娘在找这只小狼崽子?”

    卫临看了眼学狗叫的狼,默然回道:“是主子。”

    “走!”卫宴时避开左手的伤,抱起骨头道:“带你回家。”

    卫临认命跟在他家随性而为的主子后面:“主子是要去垂柳村?”

    “带你去长长见识!”卫宴时哼笑一声,语气莫名欣然:“等你尝过顾姑娘的粥,你就知道什么叫天下仅有。”

    跟前的少年眉眼飞扬,侧脸带笑,一身墨绿色玄衣飘飘悠悠,微垂下的袖摆被一只小狼崽子握在狼爪子里,整个人看起来与几年前宴都打马而过的小少年一般无二。

    他是真不记得半年前的事了。

    不记得也好。

    这样那个万物凋零的春日就只存亡在承宁六年春,而不是宴都小王爷的心中。

    “嗯?”没等来他的回答,卫宴时有些诧异回头,“看我做甚?”

    卫临冰块似的脸带上零星笑:“主子要一直记得现在才好。”

    卫宴时挥挥右手,满不在乎道:“我知道我忘了事,厌食也好挑食也罢,只要我记得自己就行。”

    可是您记得自己时,一直想要有人能记得您。

    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卫临拢下眼里的愁绪,故作松弛转移话题道:“主子今日是想喝粥了,还是想见顾姑娘了?”

    只是寻常的日子,卫临一般将眼前这个小他四五岁的少年似作亲人。

    百人墨衣卫从幼时到少时就是和他这样相处过来的。

    在军营,在执行任务,他们是上下级,只听他一人调令。

    在寻常的日子,他们是亲人,没有血缘的亲人,以兄弟相称的亲人。

    卫宴时自小对周围人的情绪感知敏锐,哪能不知道他调侃话下的沉重心思。

    他抬眼看向垂柳村的方向,配合着笑道:“想顾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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