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天启（上）

    “青帝，你要记住。我们仙，并不是神，成就我们的无上不朽的从来不是力量与地盘，而是对于天道的探索，对于知识的索取。我们都曾是凡人，无论出身高贵还是卑微，无论为我们的力量强大还是弱小。我们之所谓为仙，只因为我们对天道的渴求，才有今日的成就。仙的成就从来都是与身份无关，与法力无关，甚至与善恶无关。”

    “所以，拥有无法想象的法力的您，此刻才只是真仙。”哪咤翻个白眼，又说道：“来了。”

    一队东印度公司的士兵粗蛮的挤开了杜旭他们，在后面威尔·特纳带着镣铐，被他们推了上来。这里的动静引起了远处伊丽莎白的注意，她看见威尔，急忙抛开手中的花束，飞奔过来和他紧紧相拥。伊丽莎白愤怒的扯着威尔的手上的镣铐，环视众人，怒道：“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一个身穿繁复的贵族装束，带着假套的男子站在一旁，正是东印度公司的库特勒·贝克特勋爵，他卸下自己的披风，回头对这对苦命鸳鸯说：“恭喜你，伊丽莎白小姐，希望你会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

    匆匆而来的斯旺总督看见他，惊诧的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库特勒·贝克特！”紧接着斯旺总督冷厉的斥责道：“你没有资格抓捕这个人，让我过去！”

    “我封爵了，请叫我阁下！”贝克特从容道，挥手放开了对斯旺总督的阻拦，他将一封盖着公章红封的文件递给斯旺总督，轻笑道：“你错了总督阁下，这是对威尔·特纳的抓捕手令，罪名是试图解救一名被判绞刑的海盗，杰克·斯派洛，处罚也是绞刑！”

    斯旺总督皱着眉头查看着文件，一脸震惊的抬头看着贝克特，颤声道：“这上面写的是伊丽莎白·斯旺！”

    “哦！那拿错了！”贝克特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从文件夹里在掏出一封，在手里稍微查看了一番，递给斯旺总督道：“这封才是威尔·特纳的！”旁边的士兵将伊丽莎白拉了下来，也铐住了她。

    这时候，陆离才微微的一笑，说道：“哪咤，现在该你出场了。”

    哪咤好奇的问道：“我？你要我怎么做？”

    陆离嬉笑道：“杀光他们，用你的剑杀光他们四分之一的人。毁掉他们三分之二的船职，并且给那个勋爵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便可以了。”

    “无辜屠杀凡人！”哪咤脸色顿时一变，“这是天条的。”

    陆离冷笑道：“这是战争。你做不做？”

    哪咤深深的看来陆离一眼，突然说道：“我终于相信你真是神族了，即使你的本性依然如同凡人的多愁善感，虽然你的道德依然受到过去凡人道德的束缚，但是你的人性已经逝去。你依然保留凡人的本性，你依然具备凡人的情感。你依然是凡人，你会怜悯一切甚至邪恶。但是只要需要，你可以毫不犹豫摧毁任何无辜，而之后你不会愧疚。就像三位天尊，你已经是神。”

    陆离耸耸肩，说道：“可我觉得，我现在是仙，真是仙。”

    哪咤却冷漠极致，说道：“仙从来不是一个种族，也不是一种阶位。仙是一种追求，一种信仰，是一种才能，是一种准则。仙从不问出身，无论成仙之前，他是凡人，是妖魔，是天人，甚至更高层次的神祗。但是仙也不会改变他们本性，凡人成仙之中依然人类，妖魔成仙之后依然是妖魔，神祗成仙之后还是神祗。就像我，莲花依然是莲花，我是可以屠杀凡人，并且毫无愧疚。可是你可知道，这是违背仙的准则。我们因凡人‘善’才被称为仙。”

    陆离翘了翘嘴，说道：“你刚刚还说，仙与善恶无关。”

    哪咤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是当然，仙与善恶无关。只是仙的准则之中恰巧是凡人的善而已，而仙作为一种准则，才被称为仙。南斗掌生，北斗注死，所有生灵往复六界之间，一切因果，皆由自生。我们从不会将‘代天授命’称为仙，也不会将‘道德为善’的成为神。人往高山登，不畏惧困难。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

    陆离嗤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不愿意？”

    哪咤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下达屠杀命令，不要去找仙，而是要在神。很不巧，我虽然是仙，但也是三坛海会大神。”

    陆离冷笑道：“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哪咤说道：“如果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