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八方风雨汇赣州（八）

功突破了瓶颈，进步不小，故此才有这等气色，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更进一步，进阶到绝顶中期。胡显也颇为吃惊，因为此时他也已经无法看破沐剑声的虚实，显然这位公子哥的境界已经不比自己低，心里惊叹对方比自己要年轻三十余岁，却已经有了这等成就，将来成就肯定是不可限量。

    按下这份吃惊，胡显随后询问李自成夫妇二人的近况，得知一切安好之后，他终于向沐剑声透露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消息：原来他早在吴三桂造反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此事并预先开始展开布局，在暗中积蓄自己的私人武装。他利用藏边和川边各个土司之间的矛盾，以及藏族土司和海西蒙古各部的矛盾，成功扶植了一个傀儡土司，来作为自己的对外代言人，积蓄实力。虽然此时的川西北形势大致还算安定，但是藏边土司和海西蒙古之间的矛盾还是比较尖锐，为了争夺人口土地，经常发生冲突。所以借助此矛盾，他就以对抗蒙古人为由，在蒙藏边境地区，扶植了一个眼看就要破灭的傀儡土司，在对抗蒙古人的口号下悄悄发展实力。又为了不引人注目，胡显故意指使那傀儡土司，在表面上依附在德格土司之下，每年进贡一些财物以示臣服，并在德格土司的支持下，占据了川西北之地的一片稍显偏远的土地。随后以各种理由大力吸引流民，招募散兵游勇和江湖同道之人前来，在此地建立了一些村落，养马放牛，休养生息，训练兵马，积攒实力。经过不懈的发展，这里目前实际上已经聚集起了六万多人口，大小四十余个村落，其中近三成为原闯军旧部及家属等，三成人员为李来亨所部败兵及家属，其余大多是后续招募的流民等等。在这些人中，有一万五千多人都是精壮，这些人经过多年整训之后，都成为了非常出色的骑兵，已经完全可以驱驰四方。

    不过胡显深知，仅凭这一点人马，还不足以在乱世里夺取江山，因此他早就联络了附近的不少土司和蒙古部落的贵族，并暗中和河西的一些清兵将领进行联络，约定等到时机成熟，就一起举兵起事。这些人员的兵马加在一起，多达五六万人，如果利用得当，已经可以影响大局，谋取到不小的利益。

    此后吴三桂果然举事，天下再度陷于混乱，于是胡显立刻派人邀约这些人一同举事相应。不过因为有各种复杂的缘由，其中几个墙头草土司临时变卦，加入到了王屏藩的麾下，为吴三桂效命，所以最终仅有胡显的人马与三家海西蒙古的小部落联合举事，集结了三万余兵马，向甘南发起攻击，计划抢夺地盘，以为根据。

    最初之时，他们利用清兵不备，占据了几个县城，胡显手下的人马也迅速膨胀到近三万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随着张勇倒戈投清，并且对他们进行了偷袭，胡显本人也不是善战之将，中了对方的埋伏，和海西蒙古各部大败一场，损兵折将，若非张勇部下的一员大将与胡显因同乡而交厚，暗中放水，胡显本人都难逃脱。

    即便这样，胡显也几乎是一下就被打回原形，兵马仅剩万余，狼狈逃回海西大山里面躲避。尽管此后多番想要找张勇报仇，奈何手下缺乏良将，而且那王屏藩和王辅臣也压根不尿他们这些散兵游勇，不能够配合作战，最终被张勇各个击破，彻底失去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此后图海大军西进，几家更是兵败如山倒，不久后王辅臣败亡，王屏藩也节节败退，胡显所部也被迫退回大山里面躲藏，以便保存实力，东山再起，眼见趁乱而起的计划已经落空，胡显就开始寻找退路。投效清廷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们这些人是知道民族大义的，而回归吴三桂部下也非他所愿，也就是在去年这个时候，胡显终于得知沐王府起兵，攻克闽粤两地的消息，心里大为意动，有了联络沐王府的意思，随后和手下骨干商量后，就有了这一次东行。

    早在路途之上，胡显和几名手下就通过各方渠道，得知了沐王府强势崛起的一些细节，此后通过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更是了解了沐王府的一系列惠民政策，以及强悍的军事实力，充分感受到了他们的强大实力和蓬勃朝气，再加上沐剑声是李自成乘龙快婿的身份，双方自然就有了进一步交好的前提，所以胡显的投靠之意已经十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