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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义庄出来之后,两个人并没有直接回京城,而是转道去了反方向的山上,更准确说是方凝霏把乔瑞轩带过去的。先前他虽然做出捂耳举动,也一再表示没有偷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但看他脸上一副想知道的表情,要是现在不把话说清楚,这人大概又得闹脾气闹得不行了。

    走到半山腰一个积了许多灰尘的凉亭,方凝霏把石凳擦了擦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闹别扭的乔瑞轩。“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就不绕弯子说话了。我跟竺天骁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趁我改变主意之前,有什么想知道的事直接问,别摆出这副要哭的表情看人。我提醒你一句,现在你要是不问,以后我不会再说任何关于今天的事。”

    “我不是故意想听的,那个屋子太小了,捂着耳朵也听得见。”乔瑞轩尴尬地边比划边解释,力证自己的无辜,比划了一半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点不打自招。正准备停下手上的动作,忽然想起对方前面似乎说可以当面问,马上求证似地问了一句:“我真的可以问?你不会骗我吧?我是说我问了,你不会用假的糊弄我吧?”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乔瑞轩就有点后悔了,他们一起行动了这么长时间,方凝霏有哪次不是说到做到?现在既然他说问了就会回答,那肯定不会说假话,他这么问就好像在质疑对方人品一样,所以他已经准备好对方教训他了。可没想到方凝霏竟然会平静地点头,还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当即决定不再顾虑,直接问他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你们前面说的那个人是谁啊?就是让竺天骁给你带话的人。听你的意思好像那人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然后哪天人突然不见了,还查了点什么事人他带给你。印象里这段时间闹不见的就一个人,就是那个未来太子妃樊胤霜,是不是就她让带的话?可是我不懂,那天在你师父的房子遇到她,她为什么好像很久没看到过我们一样?”

    之前这人举一反三确实让方凝霏有点吃惊,但后来没见他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以为他的本事到这里为止,所以过了段时间也就不在意了。想不到今天竟然会从他嘴里,听到这么直戳要害的提问,几乎能说是到了让人刮目相看的程度。既然他问的这么坦白,而自己也答应了会坦白跟他说,那么有些事就不必对他隐瞒了。

    要解释这个带话的人是谁,就得提及他的名字、身份还有做过的事,从御宝阁开始直到边境一行,只要跟阎辟勍扯上关系的事他劝说了。这么解释一番,不止乔瑞轩惊得下巴快掉了,他自己都有点无语了。那人根本就有女装癖吧?要不然干嘛两次登场都是女装,还一副大家闺秀我见犹怜的姿态,让眼前这个对自己的性别深信不疑。

    过了好一阵子,乔瑞轩才消化完方凝霏说的话,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又过了一会儿,才用力吞了吞口水,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所以不止这次跟在太子身边的樊胤霜,我在御宝阁一开始遇到的你也是他假扮的。他把我打晕之后假冒我去找你,等影卫发现我把我带到你们面前,他怕我发现就假扮成那个瑜王爷?”

    “大概就是这样吧。”严格来说方凝霏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人还算言行一致,对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姑且就以知道的就事论事。可他托竺天骁给自己看的东西……要是那上面的全部属实,等于是在说他并非表现的那么光明磊落,所言所做的背后除了他说的理由,还有更藏得更深更重要的原因,甚至可能跟自己的目的相冲突。

    一边对他表现出各种诚意十足,一边通过第三人告诉旁人,自己所做的都是假象,这么自打耳光的事,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能做,更何况阎辟勍还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要说是竺天骁这边的问题似乎也不太可能,说正事的时候他从不玩闹,也不会在真话里掺着假,不然这种事传到江湖上,谁还敢找他买消息?

    两个人撒谎的可能如此之低,也就意味消息的出处可能有问题,或是有人预先编造了假消息,就等着好事者着手调查,亦或是消息本身是真的,只不过有人更换了人名还颠倒了顺序。要真是如此可就有点难办了,竺天骁不可能会告诉他消息来源,得靠他自己想办法调查,而这个毫无头绪的问题,比起铁骑军的事难得不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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